“怕俺還不起錢？怕的話，俺把身份證押你這兒，換幾袋奶粉……”8年前，父親外出打工走失，母親因精神問題出走，靠著大伯一次次拍著胸脯賒賬，2歲的小瑞芳才得以存活。

　　現在，瑞芳10歲了。當別的小女孩在玩芭比娃娃、穿漂亮衣服、學跳舞、彈鋼琴的時候……因為奶奶耳聾、大伯癱瘓，這個小姑娘用她柔弱的肩膀和90多歲的爺爺共同支撐起這個殘破的家。

　　【窘迫】

　　無論雨雪

　　妞兒都獨自上下學　　

　　瑞芳家里有四口人，爺爺、奶奶、大伯和她，爺爺今年90歲，瑞芳10歲，爺爺管瑞芳叫“妞兒”。妞兒的家，在中牟縣黃店鎮綽王村。

　　妞兒今年10歲，在兩公里外的鄰村上小學三年級，爺爺說，因為家里的三個老人行動不便，妞兒上學，從來沒人接。兩公里的路程，她每天自己上下學，要走30分鐘，遇上下雨、下雪天氣，就自己淋著回來，“家里沒人能走遠，沒法去接。”

　　下午四點半左右，見妞兒還不回來，爺爺有點著急，躬著腰，扶著門走出來，到外面迎，奶奶和大伯也走了出來。三個大人眼巴巴地往東邊的胡同里瞅著，好像迎妞兒放學回家，是件多么盛大的事情。

　　妞兒從西邊回來了。“妞兒，有姐姐來看你嘞。”晚上降了溫，妞兒的臉凍得紅撲撲的，看到陌生人，她有點害羞，低頭愣了一會兒。　　

　　【不幸】

　　父母接連走失

　　靠大伯賒來的奶粉活下來　　

　　在妞兒一歲多的時候，妞兒的爸爸去外地打工，再沒回來。不久，妞兒的媽媽因為精神有問題，也跑了。“她娘傻，妞兒落地，我摟的，我帶。”從那以后，妞兒就由大伯王秀幾來帶。

　　沒吃的，妞兒餓得成天哭，他就去跟村里人借錢，借不來了就去小賣部里賒。怕老板不給賒賬，他把身份證從兜里掏出來，放柜臺上說：怕俺還不起錢？俺把身份證押你這兒，換幾袋奶粉……但老板從來也沒真要過他的身份證。

　　本以為可以這樣照顧妞兒長大，但不幸再次降臨這個家庭。

　　妞兒三四歲時，大伯因為中風，下肢癱瘓，靠著兩根拐杖才能勉強挪著步子走。“年輕時沒娶媳婦？”聽到這兒，這個64歲的男人，兩手撐著拐杖，背著父親，眼睛泛著血絲說：“家里窮。”同村人王永周說：“提起她（妞兒）家，都知道，一個老頭帶個妞兒，真作難。”　　

　　【艱難】

　　爺爺從垃圾桶里撿肉

　　要留給孫女過年包餃子　　

　　大伯癱瘓以后，妞兒還小，奶奶耳聾，家里徹底沒了勞動力，斷了經濟來源，操持家的責任又交給年邁的爺爺。

　　據中牟的一位志愿者介紹，她第一次見妞兒是2014年。她去村里的小學舉辦關愛留守兒童的活動，妞兒站在隊伍最后，大冬天，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，一雙棉鞋露著腳趾。

　　到妞兒的家里一看，兩間破瓦房，院子的一面墻是塌的，屋頂的瓦也爛了，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。“屋里連個床都沒有，下著雪，老人、孩子裹著破被子、舊衣服，都睡在地上。”

　　2014年底，快過年了，妞兒家院子里的幾根木棍上放著兩塊肉，長著黑霉。志愿者問爺爺：“肉是在哪弄的？”妞兒的爺爺告訴她，肉是在垃圾桶里撿的，留著過年包餃子。“肉臭了，要吃壞人的。”志愿者再三勸說，可爺爺還是舍不得扔，嘴里說著：“過年能包餃子……”　　

　　【孤獨】

　　家里有三個老人

　　10歲的她又洗衣服又做飯　　

　　現在，妞兒10歲了，爺爺也已經90多，身體佝僂得越來越厲害，幾乎彎成了90度。

　　妞兒的奶奶坐在堂屋門口，一口牙掉得精光。記者跟她交流，她老是回答一句話：“耳聾，聽不見……好幾天沒洗臉……”面對外人，這個瘦骨嶙峋的婆婆對自己的儀容特別在意。

　　妞兒進堂屋，蹲在地上幫爺爺做飯，地上放著幾個搪瓷碗，鍋里餾著兩個半饅頭，和中午剩的白菜燉粉條。爺爺端了一個菜碗，在里面放了一個饅頭，交給妞兒。

　　妞兒站起身，一路小跑，把飯先端給了門口行動不便的大伯，自己回到堂屋，拿起一個饅頭，開始啃起來。

　　大伯說，每頓飯，妞兒都是先給他送，平常的衣服也是妞兒洗。別人給他們送來一個舊的洗衣機，但由于身高達不到，又舍不得用電，她洗衣服都是用手，涼水的浸泡，在她的手上留下紅腫的痕跡。

　　“每天干這么多活，累嗎？”聽到這句話，妞兒習慣性地低下頭，不說話，一個人擺弄自己的手指。過了一會兒，她已眼含淚珠，卻又極力控制住自己，不讓眼淚落下來。最后她一個人走到門外，東瞧瞧、西看看，躲避記者的視線。

　　“孩子特別聽話，就是性格有些孤僻。”爺爺站在院子里說，“可能是沒有爸爸媽媽照顧的緣故吧。”爺爺看著孩子的身影，顯得有些感傷。

　　【我的新年愿望】

　　想給全家人買新衣裳　　

　　今年六月份，妞兒和爺爺奶奶、大伯搬進了政府給蓋的房子。中牟愛心之家社工服務中心的志愿者也告訴記者，現在的妞兒，笑容多了一些，“她平常在家幫爺爺干家務，洗衣服、做飯，可乖。”

　　眼看著90歲的爺爺，年紀一天比一天大，妞兒是全家人的指望，成了這場接力賽中的最后一棒。

　　爺爺說：“得讓妞兒上學，上一天是一天。”但就怕自己身體不行了，妞兒沒了希望，這個家也就沒了希望。

　　臨走時，河南商報記者湊到妞兒的耳邊問：“過年了，有什么愿望？”“想買衣裳。”妞兒的回答很干脆，她說還想給爺爺奶奶、大伯買。因為爺爺、奶奶、大伯不能出遠門，沒人給妞兒買衣服，妞兒穿的，都是別人送的舊衣服，爺爺奶奶、大伯也很久沒有穿過新衣服了。

　　一件新衣裳，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愿望，妞兒說的時候，眼睛里滿含期待；這個殘破的家，雖然過得艱難，主力不停換人，但妞兒和爺爺還在撐著；一條求學路，即使路上只能一個人，孩子也想一直走下去。

　　【暖冬】

　　讓妞兒和3位老人過個暖冬

　　如果您想幫助妞兒，請聯系河南商報暖冬組記者陳媛媛， 微信：13545914481。

　　這個冬天，河南商報聯合豫發集團，再度發起暖冬扶貧活動。如果您身邊有需要幫扶的群體，也可以與我們聯系。讓我們共同努力，力所能及地給他們一個溫暖的冬天。

來源：河南商報
統籌： 河南商報首席記者 高瞻展
采寫： 河南商報見習記者 陳媛媛/文
見習記者： 王訪賢 實習生 郭子煜 圖/視頻
編輯：河南商報 郭爽